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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終于無能力挽狂瀾，起碼苦心孤詣尋到一線生機(jī)嗎？

“南山，”褚桓請輕輕叫了他一聲，“河那邊是我的家，家里現(xiàn)在沒什么事，暫時(shí)不需要我，將來不好說，也許太太平平的，一直都不需要我，但是一旦那邊有任何事、任何召喚，我就算是爬，也要爬回去——并不是我不喜歡你和族人們，如果可以，我希望把你們都拐走，明白嗎？”

褚桓拍了拍身上的干草，站了起來：“你救過我，照顧過我，是我的朋友，對朋友，有些事能隨口糊弄，有些事卻不能開玩笑，必須得說的清清楚楚——這么鄭重的承諾和借錢的欠條一樣，都是不能隨便簽的?！?/p>

南山說：“在我看來，只要沒死，哪怕一無所有，都算活著?！?/p>

褚桓不打算、也沒精力和什么人逢場作戲，更從未將南山視為什么干柴烈火的艷遇，他覺得自己大概從見南山第一眼就喜歡，喜歡得久了，不免就珍重起來。褚桓覺得自己身無長物，所能給對方最大的不辜負(fù)，就是從一開始就審慎以對。

“有那么一個(gè)能讓你為他赴湯蹈火的人，是非常幸運(yùn)的?！瘪一刚f，“讓人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?！?/p>

但凡有情，必然伴隨著善妒、憂怖。

“守山人的約定是一約定生死的，”南山說，“可能和你們那里不大一樣，只要定了，就終身不能悔改，永世不能違背?！?/p>

“賤人的意思是……‘最好的兄弟’?！?/p>

“年輕人，不用這么吃驚，任何一個(gè)世界，最早都是從一顆野心勃勃的種子發(fā)軔的?！?/p>

褚桓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(gè)問題，憂，怖，懼，怒——可不都是因?yàn)橄矏偠拿矗?/p>

活得不孤獨(dú)，死得也不孤獨(dú)。他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于世無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