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夢見別人吃東西自己沒吃 女人夢見別人吃飯自己沒吃什么意思
2024-03-31
更新時間:2024-03-31 21:04:32作者:未知
走出大山的路艱難,孤單。因為有書,她看到了希望。
文 |
徐晴
編輯 |
金湯
運營 |
Trixy
1
在湖北恩施新塘鄉(xiāng)雙河鎮(zhèn)河溪小學,每個星期二的下午有一節(jié)特殊的閱讀課。
打了上課鈴,19個六年級的孩子小鳥一樣從教室里跑出來,打鬧著穿過不大的操場,匯入閱讀室。閱讀室很小,矮矮的書架被填滿了,放置了前不久拼多多“為你讀書”公益捐贈計劃帶來的經(jīng)典名著。有的孩子站著看書,把筆記本放在書架上,遇到喜歡的段落隨時謄抄下來。初冬的恩施潮濕、寒冷,他們握筆的手凍得有些發(fā)紅。
最初室內是安靜的,鐘亞瓊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在書架之間游蕩,時不時看一眼孩子們的筆記本,向他們提問。她是班主任,也是教這堂課的老師,她定了規(guī)矩,不需要舉手,看到喜歡的文字、段落,有了讀書感悟,就可以直接面對著同學大聲說出來。沒多久,氣氛熱鬧起來。
▲ 在閱讀課上,遇到喜歡的段落,孩子們也會隨時謄抄下來。圖 / 王政陽
有人在看朱自清的《背影》,想起了自己的父親;有人看蕭紅的《呼蘭河傳》,覺得讀下來非常壓抑。一個男孩拿著一本《西游記》,他說,書里的內容跟自己看過的同名電視劇不太相同。電視劇里,唐僧的袈裟被徒弟們弄丟了,徒弟怕師父發(fā)現(xiàn),沒有告訴師父,自己去了偷袈裟妖怪的洞府。書里卻是唐僧自己發(fā)現(xiàn)了這件事,他生氣地說,這是菩薩給他的袈裟,讓徒弟趕快去找。他因此認為,書里的唐僧不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一心向佛、無欲無求,反而有自己的私心,“多少有些害怕菩薩責備”。
這是看似尋常的一節(jié)課,但來得珍貴。
恩施多山,層巒疊嶂,整座城市嵌在山上。山高,海拔落差大,當?shù)厝苏f,一山有四季,十里不同天。在恩施鄉(xiāng)鎮(zhèn),一座座木房子獨自矗立在山的不同位置,人住得分散,少有人共享同一片氣候。這里的山很大,顯得人渺小,人與自然的較量持續(xù)發(fā)生著。
最大的難題是交通。從恩施市區(qū)出發(fā),先坐兩個半小時客車到新塘鄉(xiāng)雙河鎮(zhèn)上,再搭便車翻越數(shù)座高山,走上一條“壁掛天路”之后,才能抵達鐘亞瓊和孩子們所在的河溪村河溪小學。天路落在一座海拔落差800米的山崖上,在過去很多年里,當?shù)厝丝窟@條羊腸小路與外界聯(lián)系。因為過于陡峭,上下坡時要扯住雜草或樹根,又被叫做“扯根坡”。
山,曾經(jīng)阻礙了想要進出的人,也在某種程度上隔斷了發(fā)展經(jīng)濟產業(yè)的可能性。上一代的河溪村人多數(shù)在初中畢業(yè)后輟學,到福建、廣州一帶打工,年底再如候鳥般飛回,河溪小學的多數(shù)孩子是留守兒童。
▲ 河溪小學坐落在新塘鄉(xiāng)的“壁掛天路”旁,交通曾是最大的難題。圖 / 徐晴
沒有外出打工的人則面臨貧困帶來的危機。閱讀課上發(fā)言的男孩叫宋維,父母離婚,各自再婚。他有兩個哥哥、一個姐姐、一個妹妹。他夢想考大學,讀更多的書,但也知道,如果沒能考上當?shù)刈詈玫母咧胁⒚獾魧W費,他就要出去打工,賺錢供妹妹讀書。
他像自己的同學一樣從一年級開始寄宿在學校。好在家離學校不算遠,周末可以回家,有的同學一個月,甚至一個學期回一次。他們遵循共同的道路,小學畢業(yè)后到雙河鎮(zhèn)上讀初中,繼續(xù)寄宿。在他們的共同記憶里,走路是常態(tài),去哪里都要走路,從前走泥巴路,走石子路,直到去年變成走平坦工整的大路。
路帶來了很多東西,水,電,建材,和來自拼多多的快遞。相比從前簡陋的校舍,現(xiàn)在河溪小學的教室是一排用磚和水泥砌的平房,水泥地面的操場上有籃球架和羽毛球網(wǎng)。
▲ 相比從前簡陋的校舍,河溪小學的基礎設施在逐漸完善。圖 / 徐晴
在大山深處,閱讀課是難得的興趣課。孩子們一撲到書里,似乎連外面的聲音都聽不見了。叫學生發(fā)言,得愣住兩秒,宛如從夢中驚醒,眨眨眼清醒后再作答。
看著眼前這些孩子,鐘亞瓊會想起從前的自己。十幾年前,她也在這座小學里讀書、長大,走著山路在學校和家之間往返。她曾經(jīng)發(fā)誓,走出去就再也不要回來,但最終,她回到了自己出發(fā)的地方。
2
鐘亞瓊生在80年代的末尾。小時候家里窮,她跟同學一起走路回家,同學的書包里裝著兩袋干脆面,她書包里沒有。
父母說,讀書可以改變命運,但當她坐在教室里,看著眼前與自己相似的同學,當時的她,并不知道什么是命運,要怎么樣才能改變命運。
在河溪小學讀書時,教她的老師是老校長田育才。他一輩子教書,是“全科老師”,什么都教,什么都干。上個世紀90年代,學校里條件不好,校舍是木房子,木頭熱脹冷縮,冬天風會從縫隙里漏進來。老校長帶學生下山背石頭和水泥,建起水泥房子。學校里沒水,他跟學生去河邊抬水;沒有電,他找村民一起搬電線桿;沒有教材,他去鎮(zhèn)上把書背回來。他常年背著一個大背簍,當?shù)厝硕颊J識他,管他叫“背簍校長”。
▲ 老校長田育才教了一輩子書,用背簍背回了石頭、水泥、電線桿和教材。圖 / 王政陽
當時,全校四個老師帶六個班,老校長一個人教六門課,批改不同年級的作業(yè)。作業(yè)批不完他不回家,睡在學校里。他常說,你要努力學習,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,永遠待在這個山里,一輩子有什么意義?
老校長的話到她上初中時才聽懂。一篇叫《在山的那邊》的課文里,詩人寫道:
小時候,我常伏在窗口癡想
——山那邊是什么呢?
這個問題像閃電擊中了鐘亞瓊。她的世界被山圍攏,天黑之后,高山宛如巨獸,黑黢黢地像要壓倒下來。白日里天空也不夠敞亮,她想,如果能挪走這幾座山該有多好。她也常常好奇,山的后面到底是什么?會是開闊的平原和更精彩的世界嗎?
老校長對她的影響超出預料。初中畢業(yè),鐘亞瓊填志愿時鬼使神差地填了一所師范學校。畢業(yè)后,她選擇回到河溪小學實習,給這里的學生代課,一個月的工資800塊。實習結束,她到恩施的市里找了一份工作,一個月工資6000塊。
城市里的生活跟山里截然不同,那個世界更熱鬧,夜里十二點街上還亮著燈,不少商家仍在營業(yè)。城市里有形形色色的人,每天都與不同的人相遇。在這個世界里,她卻總夢見自己還站在講臺上,窗外有連綿的山。
鐘亞瓊的媽媽覺得她天生就是教書的:“你和孩子在一起的時候,我能看到你眼睛里有光。你看你在學校里做事,安排得有板有眼,在家里做事就不行。”老校長也打來電話,他希望鐘亞瓊留下。他說總得要有人回來,外面來的優(yōu)秀老師總要走,不可能一輩子在這兒,“但是你在這兒的話,孩子們心里就踏實了,總得有一個人一直守在這里”。
讀書時,鐘亞瓊從來不是成績最好、腦袋最靈光的那個。班里有同學只要稍稍用力一下,就可以考出她長久努力才能夠到的分數(shù)。她的小學同學,有人考上知名大學,留在大城市做科研工作,也有一些到外面闖蕩、創(chuàng)業(yè),當上老板。
而她更喜歡自己出生、長大,至今仍在生活著的河溪村。城市里,住在一層樓的人很有可能互不相識,毫無交流,見面不打招呼。但在村子里,每個人都認識她,叫她鐘老師,或是“亞瓊”。有人家里種的菜熟了,遇到她直接叫住,讓她等著自己去地里摘一把給她帶上。她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最重要的,“就應該是很親切的狀態(tài)才行,才有感情。如果我住在城里的話,肯定是一層樓(的人)我都要認識”。
鐘亞瓊性格直爽,心里有什么會直說。城市生活里有復雜的事物和人,回到河溪村,回到河溪小學,孩子的純真讓她可以一直做不復雜的人。她樂意跟家長們接觸,常跟外出打工的家長電話交流,一到寒暑假就去家訪。她的聲音洪亮,笑起來鏗鏘有力,家長背地里說,鐘老師是“笑哈哈”。
因為喜歡的這一切,2015年,她通過了教師上崗的考試,又回到了河溪小學。這六年,鐘亞瓊在同一個校區(qū),每天做一樣的事,做細碎卻耗時的工作,一個個晚上浸泡在作業(yè)本里,看學生們抄寫的每個詞語注音是不是對的。但回想這幾年,“雖然做的也是很平凡的事情,每天都重復著,重復了這么多年,但是還是樂此不疲,津津有味”。
▲ 六年間,鐘亞瓊每天都在這張桌子前批改學生們的作業(yè)。圖 / 王政陽
3
在河溪小學做老師不太容易。鐘亞瓊住在學校,她的一天從早上七點打起床鈴開始,在晚上十點熄燈后結束。大部分時間里她是老師,但下了課,角色一直在變。
有可能是食堂打飯的阿姨。中午或晚上下課,鐘亞瓊和另外幾個老師快步走到食堂,把一大盤熱氣騰騰的米飯?zhí)У酱翱?。打飯是技術活,除了主食,每頓飯有三個菜,鐘亞瓊和另一位老師拿著勺子掂量著,到最后一個孩子端著碗過來,菜剛好被分完。
有可能是保姆或者醫(yī)生。學校里最小的孩子6歲,有誰尿了褲子她得幫忙換。有一個學生鼻子毛細血管脆弱,常常流鼻血,教室里有人大喊一聲鐘老師,她要趕緊拿著紙,沖過去。
有可能是“法官”。兩個男孩拿著圓珠筆走進辦公室,一個說,筆是他撿到的,應該歸他;另一個說,筆是他丟的,應該還他。兩人來找鐘老師判案。
也有可能是保安。學校的門衛(wèi)室里有一份輪流值班的表格,里面包含全部老師的名字。孩子們很有可能在周末留在學?;蛱崆胺敌?,任何時間都要有人照應。
在河溪小學,學校不只是學校,它更像一個家庭,老師兼顧父母的職能。
有女孩第一次遇到生理期非?;艔?,鐘亞瓊告訴她們如何處理,怎么樣面對自己在成長中的變化。有幾個孩子父母不在身邊,留下一部智能手機,課后的時間消耗在短視頻或游戲里。他們看到戲劇化的人和編排出來的故事,開始對愛情好奇。
一個六年級學生帶了一包明信片來學校,被鐘亞瓊無意間看到。明信片的背后是“真心話大冒險”,有類似“你的初吻還在不在”的問題。那陣子,她也總聽到學生開一個女同學的玩笑,說她在談戀愛。鐘亞瓊找時間報了一門“不羞學堂”的性教育課程,拿到畢業(yè)證書之后給四個班上了一堂性教育課。她希望孩子們明白,什么是喜歡,要怎么樣保護自己的身體和心靈。
▲ 在河溪小學,學校不只是學校,它更像一個家庭,老師兼顧父母的職能。圖 / 徐晴
不少學生來自單親家庭。之前,有一個男孩突然沒來學校,他爸爸打電話給鐘亞瓊,“因為他媽媽,他不想上學”?!泻⒌母改鸽x了婚,父親從不允許母親探視。在這之前的一周,媽媽來小學,把買給孩子的新衣服給了鐘亞瓊,請她轉交。男孩收到后很高興,第二天就穿上,直到周末回家被爸爸看到。
鐘亞瓊敏銳地判斷出來,并不是男孩不想來學校,而是父親不想讓他來。她痛罵了電話另一邊的男人:在孩子的心里爸爸媽媽的分量是一樣的,你如果長期在孩子面前說媽媽這不對、那不對的話,不但得不到他的尊重,只會樹立一個不好的父親形象。她接著說,天大的事,你也應該讓他來學校。
這些關于成長、家庭的問題零散、瑣碎,卻非常重要,對待它們的方式構建了一個孩子的基礎人格。鐘亞瓊一度發(fā)覺,有的學生不自信,說話的聲音很小,不愿意在課堂上發(fā)言。跟他們聊天的時候,他們低著頭,很難表達自己。她在拼多多上買了不少貼紙和本子、鉛筆,把一個班的學生分成幾個小組,有誰在課堂上發(fā)言,就有獎勵。誰的聲音洪亮,條理清晰,她就叫所有的學生有節(jié)奏地鼓掌:“棒!棒!你真棒!”
她的手機里有全校45個孩子的生日,提前一周會響起生日提醒。她給孩子的父母打電話,請他們買一個大蛋糕送過來,如果遇上在外面打工的父母,她則會細心地提示,掐著孩子生日的那一天,在性價比比較高的拼多多上,給孩子買文具、衣服或者其他吃的。在她看來,這是一種被愛的儀式感,是對孩子們生活夢想的尊重。
這個傳統(tǒng)起源于2015年,那一年,有兩個女孩子在晚上十點多,來到她的寢室,告訴鐘亞瓊,父母忘記了她們的生日。在農村,很多留守兒童沒有過過生日,童年的過程沒有紀念日,沒有錨點。
過生日無比重要。鐘亞瓊覺得,對孩子來說,生日是成長的標志。她會告訴學生,你現(xiàn)在又長大一歲了,之前不成熟的想法或是幼稚的事情,該拋掉就要拋掉了。更關鍵的是,父母不在身邊,生日一年只有一次,沒有儀式感,小孩子會覺得沒趣、無聊,覺得自己不被重視、不被愛。
如今每個孩子過生日的時候,全校的學生都會到食堂里點燃蠟燭,唱生日快樂歌,一人一塊蛋糕在座位吃。有孩子調皮,把奶油抹在別人的臉上,食堂里炸開了鍋?!翱赡艿阶詈螅案猓▔坌牵┳约悍值降淖钌?,但是有那么多人陪他一起,他就特別高興。對他來說,可能上初中都還會記得我過過一個難忘的生日,他一想到這里就會覺得很幸福,很高興”。
▲ 鐘亞瓊的手機里有全校45個孩子的生日。每個孩子過生日的時候,全校的學生都會到食堂里點燃蠟燭,唱生日快樂歌,一人一塊蛋糕在座位吃。圖 / 王政陽
鐘亞瓊個子不高,皮膚白,有一雙大眼睛。她的表情總是淡淡的,沒有過分的熱情、快樂,保持著一種穩(wěn)定的和善。學生們喜歡她,因為她沒有架子,會看著孩子的眼睛認真聽他們說的每一句話,不會打斷他們磕磕絆絆的敘述。每一次產生糾紛,他們也最愛找鐘老師,她總能給出一個公平、令每個人都信服的解決方法。處理“圓珠筆案”時,鐘亞瓊問那個丟了筆的男孩,既然是你的筆,你能不能說出一些只有你知道的特征,比如筆芯用了多少?男孩答對了,筆還給了他。
小學的教育與初高中或高等教育不同,需要極大的耐心。有時候,孩子犯錯并不一定是真的錯了,“他們的理解能力是有限的,對事情的理解不一樣,有時候只是不知道這件事能不能做。你要通過各種各樣的例子讓他們知道,噢,這個事情是不妥的。還有很多情況孩子錯了,可能背后是一些很很深很復雜的問題,要對每個孩子的家庭、生活狀況、心理狀況都非常了解,才能找到背后的問題,解決問題?!?/p>
她希望在小學階段為孩子們的人格打好基礎,至少做一個自信、誠實、樂觀的人,有自己感興趣和熱愛的事情?!坝辛诉@幾樣的話,我覺得其他的都不是問題,他遇到問題遇到困難也知道怎么辦?!背煽儾皇亲钪匾?,學習知識的前提是做一個好人,一個幸福的人,在這些基礎上,再去做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。
4
在河溪小學,教育是一場三代人的知識接力。去年,老校長把自己剛大學畢業(yè)的孫女田晶從城里拉了回來。時隔10年,她再次走進河溪小學,見到鐘亞瓊時恍如隔世:“我畢業(yè)的時候鐘老師在這,我回來的時候鐘老師還在這。”
▲ 在河溪小學,教育是一場三代人的知識接力。相比外面的世界,鐘亞瓊也更喜歡自己出生、長大,至今仍在生活著的河溪村。圖 / 王政陽
三代人的努力改變了很多東西。
河溪村的孩子,有考上湖北本省211大學的,也有很多走出湖北去了其他省份的。世界在他們面前徐徐張開,但他們還記得來處。去年暑假,有兩個大學生來河溪小學找鐘老師,陪她聊天,看看學校里的新變化。一個男孩子說,鐘老師,你以前讓我練字不是白練的,你看,我現(xiàn)在寫字多漂亮。
鐘亞瓊過生日的時候,他們給她發(fā)200塊的紅包。鐘亞瓊沒收,“你們自己還不會賺錢,發(fā)什么紅包?”。
在外界幫助下,學校的條件越來越好了。教室里有投影儀和電腦,老師們可以用更多的方法教學;新修的校舍是8人一間的上下鋪,帶獨立的廁所和浴室;食堂每周發(fā)一次牛奶和蘋果,孩子們的營養(yǎng)得跟上。
今年11月,拼多多“為你讀書”公益捐贈計劃為雙河小學捐贈了5000多冊的新書和文具、體育用品,建了新的閱覽室。河溪小學是雙河小學的三個教學點之一,其中一部分新書被帶到了這里。河溪小學的閱覽室被填滿了,書架上既有《全球通史》一類的歷史書籍,也有鄭淵潔的童話,還有經(jīng)典的國內外小說。
在那堂閱讀課上,鐘亞瓊跟學生一起看書。有些書沒有注音,遇到生僻詞語,學生一抬頭,她走過去看一眼,念著、解釋著。她不干涉學生看什么,有人看歷史書她很贊許,有人喜歡皮皮魯系列,她也覺得很好。
在她看來,書是知識的傳承,還有希望。大山深處的孩子可以到書中去經(jīng)歷、去想象、去共情,成為一個獨立的、有愛的、有思想的人。閱讀讓他們看到更廣闊的世界,擁有更遼闊的生命。
▲ 11月,拼多多“為你讀書”公益捐贈行動走進新塘鄉(xiāng),帶來了書籍和閱讀課堂。圖 / 王政陽
這也是“為你讀書”公益捐贈計劃想去努力做到的。這一捐贈計劃緣起于拼多多的大型知識普惠行動“多多讀書月”。在這一年里,“多多讀書月”的工作人員,和拼多多“眾聲創(chuàng)作者計劃”的作家一起,從上海走進了四川涼山、新疆、云南、青海德令哈等最偏遠地區(qū)的中小學。在恩施捐贈之后,他們又馬不停蹄地走進了安徽金寨、貴州黔東南等地的山區(qū)學校。
一切都在變得越來越好。在河溪村,輟學打工的情況越來越少了。因為鐘亞瓊這些老師的執(zhí)著和堅持,家長越來越覺得,讓孩子去讀書是一件穩(wěn)定的事、重要的事、必須的事。
孩子們看到了老師的努力,像曾經(jīng)的鐘亞瓊一樣,即便不明白讀書的意義,仍然因為那份師生恩情而讀書。閱讀課上的男生宋維說,他希望走出去見識外面的世界,學更多的知識來豐滿自己,然后回來建設家鄉(xiāng),像鐘老師一樣教書育人。
這是一個純真得有些不切實際的理想。河溪村的學生一年比一年少。家境好一些的孩子到鎮(zhèn)上讀書,也有一些跟著外出打工的父母,在外地接受教育。只有那些家境最為困難的孩子才留在河溪小學。鐘亞瓊讀書的時候,學校里有一百多人,到田晶讀書時六十多個,現(xiàn)在四十五個。學生越來越少,鐘亞瓊反而覺得欣慰,說明孩子們去了更好的地方。她說自己要一直在這里,陪著留下來的孩子,直到學生全部小學畢業(yè),升入初中,到那時她再考慮自己的去處。
到現(xiàn)在這個年齡,她終于知道什么是命運——有的命運健壯、明朗,有的卻脆弱、易碎。她帶過的學生,有一個男孩初中輟學沒有找到很好的工作,遇到意外借了幾萬元網(wǎng)貸,但一直沒還上,最終滑向了人們難以想象的境地。更多的命運趟過了湍急的水流,在河溪小學的傳承與希望里,通過讀書,找到了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人生之路。
她跟自己的學生說,想要獲得幸福生活,你唯一的途徑就是努力學習。有時候有學生沒寫作業(yè)、考試沒考好,或是上課走了神,鐘亞瓊敲著黑板,“你在的這個大山,你唯一走出去的資本就是讀書,你要靠自己的雙腿走出去,一定可以的”。
她念那首詩的后半段給自己的學生:
人們啊,請相信一一
在不停地翻過無數(shù)座山后
在一次次地戰(zhàn)勝失望之后
你終會攀上這樣一座山頂
而在這座山的那邊,就是海呀
是一個全新的世界
在一瞬間照亮你的眼睛……
鐘亞瓊對學生宋維的讀書筆記印象深刻。在她眼里,宋維是個早慧、敏感又多思的孩子。他不像小學生,更像初中生。即便生長在一個有諸多困難的家庭,他仍然樂觀、自信。他說自己喜歡讀書,最大的原因是不喜歡孤單。
山里的時間比山外慢。周末或是寒暑假,寫完作業(yè)、做完家務,天還亮著。沒人回家,家里空蕩蕩,太陽總也不落山。
但當他把身心埋在書里,時間好像變快了。書里有別人的經(jīng)歷、別人的思考和別人的人生,他看到與自己相似的影子。合上書,窗外的天黑了,媽媽回來了,一天結束了。他把書放在枕邊,安心睡去。他知道,在黑夜之后,還會有新的日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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